2012年12月26日 星期三

【朗遊舊時】時間、眼光、命運

剛讀完丰子愷先生所寫的《漸》,文中說一般人對於時間的悟性,只能夠支配搭車乘船的短時間;對於長達百年的壽命, 他們不能勝任。丰子愷舉例說,在車廂裏,往往可以看見有明達者犧牲暫時的安樂而讓座給老弱者,以求心之太平;有的見衆人趕著下車,便選擇退在後面,因爲他們知道總有下車的機會。可是,在人生的旅途上,卻少有人有此明達的氣概,甘於禮讓,甘於退後。

很同意丰子愷的看法。人總不能擺脫短視,擺脫無知,擺脫衝動。從進化心理學的角度看,這是因爲人在過去數萬年以來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狩獵生活,根本沒有必要為了未來籌謀。他們只會練得有更快的即時反應以追補獵物,或是逃避猛獸的追捕。當每天的溫飽還未得到保障時,為未來打算根本沒有必要。

但這並不是藉口。人有能力思想,並計劃未來的事。這是另一個人禽之辨。即使人未必有充分的抽象思維來擁有眺望未來一百年的視野;但透過努力,我們總能夠描繪出一幅大概的圖像。在人生的交叉點上,我們並不是在黑暗中盲目選擇-- 縱使我們未必看得到終點,但小徑所導引的方向,我們總會有一個概念。

所以,命運是能夠選擇的。即使我們的人生受到際遇等不能轄制的因素所影響,但我們的選擇卻仍然無比重要--就像在量子物理的粒子繞射實驗中,人所發出的光波足以左右大局一樣。

共勉之。

《漸》http://www.epochtimes.com/b5/1/8/18/c3445.htm

2012年12月21日 星期五

【朗遊舊時】寂寞的冬至

潮濕悶熱冬至,孑然一人渡過。除了那首“誰又騎著那鹿車飛過”外,不知如何想起這篇來自某年高考英文閱讀理解的文章:



李天命說寂寞是人類共同擁有的特徵,更是人存在的證據。或許我該享受這份感覺,思想人生的真諦。

2012年12月16日 星期日

【朗遊舊時】中文之“趣”

常常想寫篇文章有關中文之趣,但資料還未搜集足夠,所以今天只說那個“趣”字。

趣,一般作有趣、樂趣、趣味解,但最近看史記,發現了一個“趣”字的有趣用法:

夫人還顧,帝曰:「趣行,女不得活!」《史記·外戚世家
惠帝二年,蕭何卒。參聞之,告舍人趣治行,「吾將入相」。《史記·曹相國世家
漢王曰:「善。趣刻印,先生因行佩之矣。」《史記·留侯世家

上述的三個“趣”字,都有“快”的意思。查《說文解字》,裏面說:“趣,疾也”。趣是形聲字,走是形符,取是聲符,把趣字解作“快速”的確比解作“有趣”合理。但爲什麽趣字的用法會由快速變成有趣呢?我推想,趣字的讀音類似促、趨、速等字。漸漸地,趣字快速的意思被速字取代了;而趣字漸漸與趨字相通,變成趨向的意思,例如意趣、志趣等,再慢慢變成有趣、樂趣的意思。不過這只是我的估計,是沒有事實根據的哈哈哈。

不過話時話,其實我們對趣字解作快速這用法毫不陌生-- “快趣D啦!”常說粵語是古代漢語的保管人,這也是一個例子。

最後,既然趣字可解作快速,可想而知當我看見港鐵這個新廣告時,有多麽驚訝了:


究竟係“有幾有趣”,定係“有幾快”?



2012年12月12日 星期三

【朗遊光影】Life of Pi

警告:以下内容,嚴重劇透。《Life of Pi》值得看,請看了才往下閲讀,以免破壞興致。



前言
昨晚與家人深夜到戲院看了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。老實說,看完後疑團重重,很多情節想不通。回家後上網看了些影評,再自己思考一下,才總算有點頭緒。下文,正是我對戲中一些情節的解讀和反思。

版本
我想大部分觀衆離場時都有同一個問題:究竟Pi所說的兩個版本,哪個才是真的?
第一個版本,是戲中上映的那一個:Pi與幾隻動物上了船,最後只有老虎Richard Parker留下來,一人一獸在鬥爭中一起經歷飛魚、暴風雨、無人島等情節,最後被救的故事。
第二個版本,則是Pi事後口中所說的那個:數個生還者相咬相吞,最後只餘Pi苦海獨自求生……

由於先入爲主的關係,我們一開始大概都會覺得第一個版本才是真相。但從那個調查人員說“香蕉不會浮在水面”開始,第一個版本開始變得疑幻疑真-- 回想一下,第一個版本確實充滿“犯駁”的情節:斑馬和猩猩的骨頭自動消失了、老虎竟能藏在載滿東西的帆布下、無人島上的水竟會無故變質、鯨魚恰巧在救生艇下游出來……一切一切都似在暗示,第二個版本才是真實。

我想,這是我們第一個要搞清的問題。就是因爲第一個版本純屬子虛烏有,所以才會帶出下的討論。

老虎
好了,如果第一個版本純屬Pi自己想象出來,那麽故事裏的情節,例如與老虎的爭鬥、吃人的無人島、可怕的暴風雨等等,可能都只是虛構的情節。既然如此,我們便大概要問,究竟Pi(或是作者本人)為什麽要作出這些情節?皆因在真實情節中,我們還可歸咎事件出於偶然;但在虛構的故事中,每一件事都應該有其寓意。那麽,我們第一個問題就是,究竟老虎Richard Parker代表什麽?

在戲中,訪問者指出Richard Parker正是代表Pi自己。但準確點說,Richard Parker代表的,應該是Pi的野性。根據Pi在戲中所說,廚子(鬣狗)的可惡之處,就是他引發出Pi心中之惡。當鬣狗在啃咬猩猩的時候,老虎猛然從帆布下躥出來,把鬣狗咬死;就如在第二個版本的故事中,當廚子在打Pi的媽媽時,這行爲把Pi心中之惡激發出來,反而把廚子殺死,甚至把他吃掉。老虎所代表的野性,令Pi做出他平日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
但野性是否就是罪惡呢?似乎也不是。事後的Pi在回憶中不斷道謝老虎,因爲是牠令Pi一直保持警覺,一直保持求生的意志。在茫茫大海中,只有野性才能激發人生存的本能。因爲野性,Pi才能打破吃素的習慣,靠捕捉魚類而求生。當然,單純的,不修飾的野性在現代社會並不被接受-- 這就是爲什麽Richard Parker一抵岸便頭也不回的走得無影無蹤的原因。

相對的說,如果老虎代表野性,那麽Pi自己大概便代表人性。人性,就是野性的相反-- 群體、道德、倫理。因爲Pi有群體性,所以他相信他能與Richard Parker和諧共處;因爲Pi有道德,所以當他破戒吃魚時會嚎啕大哭……但人性和野性並不是水火不容的-- Pi需要Richard Parker來保持警覺,Richard Parker也需要Pi捕魚來供給食物。這正如在社會中,野性令人有向上游的渴望,但人性卻能提供道德規範,令人不致傷害他人利益。

如果上述推測成立,那整場戲的主題之一,就是人性和野性的不斷鬥爭和磨合。而當Pi在快死的時候,這場磨合達到高峰-- Pi終於能毫無防備的接受Richard Parker,Richard Parker也毫無保留的躺在Pi的懷裏……當身體快要凋亡的時候,人性與野性的鬥爭自然變得毫無意義。

除了討論人性和獸性的鬥爭外,在電影中也有不少對於宗教和信仰的討論。在戲中,Pi並沒有特定的信仰—影響他最深的是印度教,但他同時自稱是一個天主教徒和伊斯蘭教徒。如果我們看原著,Pi是向阿拉禱告的。既然Pi相信不同宗教,那不同宗教對他來説便有同一個意義。他大概不是那些既希望耶穌救他脫離地獄,又同時巴望阿拉把他帶到樂園的人。那麽,宗教對他來説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?我們可從Pi海上的經歷得到答案。

暴風雨
暴風雨是一個突破。在經歷暴風雨之前,宗教對Pi來説只是一種外在的體驗。他從印度教黑天的口中窺見宇宙的玄妙,從基督教耶穌處體會愛的極致,從伊斯蘭教的俯伏跪拜中試圖與神溝通。但這些都只是以自己為主的經驗,是使自我成長的踏腳石。但在暴風雨中,Pi第一次放棄了自己—當他看見駭人的閃電直接擊打在水面上,當他用僅有的資源造出來的小艇和補給被沖走,當他最寶貴的那本小冊子也被風吹去,他已失去所有寄托。他問神:“我什麽都沒有了,你還想要什麽?”不單人性,在暴風雨前,連代表野性的老虎也被嚇倒了—最兇猛的野性在大自然或超自然力量前也只能低頭。在神的暴怒中,他—無論是人性還是獸性—第一次把己身奉獻。神成爲信仰的主體。

無人島
但這是否表示,Pi在經歷暴風雨後將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奉獻給神呢?並不是。在那詭秘的無人島上,Pi選擇了保留自我,不把自己沉溺在宗教中。對於遇難的Pi來説,那無人島簡直就是天堂—島上有無數的植物,能填飽他這素食者的肚子;島上也有無窮的狐獴,能滿足 Richard Parker的需要。這小島一次過滿足了人性和野性的渴望。但這並非全局。在晚上,按Pi的説法,小島所供給的,它全都收回。在電影中這概念並非表達得很清楚,但在原著中,島上的植物可是會吃人的。Pi所發現那牙齒的主人,正是多年前在小島上鬆懈了,被植物慢慢侵蝕而死。這描述很震撼—我當時第一個念頭,就是約伯所說的:“賞賜的是耶和華,收取的也是耶和華”。不過早期的約伯選擇說“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”,Pi卻選擇離開小島,寧願冒斷水斷糧的風險也要回到大海。

這選擇很有趣。我一開始認爲這表示Pi覺得信仰只是一時的慰藉,當休息過了,理性便會擡頭,讓他繼續在世俗的苦海裏乘風破浪。但Pi沒有理由那麽膚淺。所以我再想了想,才發現與其說那無人島是信仰,不如說它是迷信。只有毫無根基,毫無衝擊的迷信才會把人慢慢侵蝕,讓人變得無理獨斷,信仰並不會如此。就如Pi在戲中一開始所說,唯有在信仰的屋子裏留下幾間房給懷疑,信仰才會保持生命力:keep faith alive。

Pi的宗教情懷,就是暴風雨和無人島的結合:他未必有一位獨一的神,但信仰對他的存在,正是對大自然未知之事的敬畏、對生活上不能控制之事的依靠、是在世俗中走得步伐疲累時的安息之處。

順帶一提,在戲中Pi離開無人島是因爲他寧願經歷痛苦也想保持他的懷疑,但即使我們完全信靠神,我們還是需要面對苦難的。即使是大衛,在水邊安歇後,也需走過死蔭的幽谷,也要面對敵人的迫害。聖經從來沒有否認過苦難,亦沒有應許過在今生人能永遠安歇。相反,苦難正是叫人成長,甚至經歷神的最佳途徑。所以一個真正有信仰的人,留在無人島和回到大海並不對立-- 他可以隨時回到島上安歇,但他也會勇敢的回到大海,繼續在顛簸中經歷神。

最後的問題
《Life of Pi》中最後一個問題,是根據Pi所說,判別版本一和版本二何者為真的方法,並不是出於推理,而是源於一個選擇。選擇版本一,代表你選擇了神。我們都知道版本一並非真相,而是一個把殘酷人性“美化”成動物鬥爭,充滿寓意的故事。這是否代表,Pi覺得相信神,就是代表把世間苦難美化,以求令心靈得到安慰?這是我仍然想不通的問題,唯有留待讀者自行探索。

2012年9月26日 星期三

【朗遊舊時】自信

一直覺得,缺乏自信,是世間很多問題的根源。

因爲缺乏自信,所以一旦被他人質疑挑戰,便會急於辯護,甚至反擊。
因爲缺乏自信,所以不敢發展自己的風格,盲目跟著潮流走,做一些自己也不喜歡做的事。因爲缺乏自信,害怕被人傷害,從而不敢把自己的真我暴露在人前,也不敢信任人,結果身旁只有膚淺的朋友,卻沒有能交付生命的知己。
因爲缺乏自信,所以不敢愛人;害怕愛得越深,傷得越深。

因爲缺乏自信,自己不知道尺度在哪裏,唯有與他人比較。發現比別人好,變成自大;發現比別人差,變成自卑。一個極端缺乏自信的人,一定極端自大,也同時極端自卑。

對於有信仰的人,缺乏自信並不是個問題。因爲即使他們對自己毫無信心,他們對神有信心。縱使自己軟弱,神總是剛強。縱使自己無能,神總是滿有能力。甚至自己的無能爲力,更能彰顯神的大能大力,所以使徒保羅說,他喜歡誇自己的軟弱,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他。因爲神的能力,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。

但對於沒有信仰的人呢?他們怎麽辦?他們並不能依靠如同虛空的神靈。所以我在想,對自己的充分認識,會不會是一個答案?當他們意識到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優點和缺點的話,他
們會不會少些比較?當他們意識到人無完人,每人都有自己軟弱一面的話,他們會不會好過一些,也謙卑一些?人有一個很深的需要,就是被認同的感覺。我們可不可以透過自我認同,來代替別人的認同?我們可不可以摒棄社會上那種單元,只認同名利的價值觀,以實現自己才華,優化自己長處,彌補自己缺點作爲目標?人如不自愛,又怎樣愛人?

還是說,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?沒有神,人只會繼續互相嫉妒,惱恨,爭競,心中充滿苦毒,驕傲,和自卑?

2012年8月21日 星期二

【朗遊舊時】與祖父母的一小時

補習後,飯局前,恰有一小時閒暇,便到祖父家坐坐。補習了五個小時,其實已經很累;到祖父家原本是打算在沙發上小睡片刻的。誰不知爺爺在見到我后,驚喜之餘,竟叫我與他談天。然後嫲嫲也出來湊熱鬧。結果我惟有強忍著睡意,與他們談談我的學業,我的前途。

其實,最近與爺爺嫲嫲談的話題,不外乎讀書辛不辛苦,將來想選什麽專科兩樣。尤其是專科這個話題,明明我已解釋過很多遍我還沒有心儀的專科,但他們仍然不厭其煩的問完再問。看來他們真的很關心這件事。然後,爺爺便跟我分享他看心臟科醫生的經歷,嫲嫲也談起她做眼科手術時醫生的技術是多麽精湛。爺爺覺得心臟科需求甚高,嫲嫲也覺得眼科幫人復明很有意義。看見他們殷勤的眼神,我不期然覺得,他們真的很緊張孫兒的前途, 希望他能成爲一個既能幫助人,又能養活自己的醫生。

談話中,我說起現在跟人補習,收取每小時一百五十塊的費用。嫲嫲立刻很擔心,怕我收得太貴,人家補不起。“不是人人都負擔得起的。”她說。我心裏有些不以爲然,始終在這個商業社會,有供有求,如果我真的收得太貴,只會沒人光顧,自食其果。但談下去,原來嫲嫲是擔心我將來做醫生的時候也“為醫不仁”,只顧收取高昂的費用而不能令貧苦的人也受惠。爺爺幫我打圓場:“不會啦,只要你富人不妨收取多點,窮人收少一點也行啦。”我乾笑幾聲。此時嫲嫲忽然很擔心的問我:“你覺不覺得爺爺嫲嫲很煩?一回來便沒完沒了的問你。”“怎麽會呢,我可是在說些很勉勵的話呢。”爺爺插嘴說。“嫲嫲也是啊。”我連忙補充。“小馬屁精!”爺爺笑說。“才不是呢!我是很真心的!”

可能爺爺嫲嫲是老派人吧。我可看出他們對他們的醫生孫兒是抱著很大期望的。每次我回到他們家,爺爺便會“大國手來啦!”的說。在他們的眼中,醫生是一個很崇高的職業,不但決定著人的生死,也擁有很高的地位聲望。當然,這與現代醫生是個健康工作者的觀念很不相乎;但我真的不想讓他們失望。大有可能,我不會成爲大國手;但我願意成爲一個既能養活自己,光大門楣,又能幫助別人的醫生。

2012年8月19日 星期日

【朗遊舊時】分裂

陳小明很滿意自己的新居。相比舊居而言,新屋不但空間更大,間隔更四正,而且也更幽靜。這對以寫作爲生的他來説,重要得很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每逢淩晨時分,隔壁總會傳來模糊的吵鬧聲。可能是怕鄰居聽到吧;偏偏陳小明是那種到夜闌人靜才能動工的類型,結果也為他帶來一些困擾。他曾想過關心一下左鄰右里的,但因爲他是深夜工作,早上睡覺的,所以總是碰不到他的鄰居,最有惟有不了了之。

一個深夜,陳小明疾筆奮書了數小時,寫得頭昏腦脹,正打算停筆休息的時候,隔壁忽然傳來一把清晰的女聲,道:“最恨你蹉跎光陰。”
這句話嚇得陳小明整個人醒了。他凝神細聽,只聽到又有一把年輕一點的女聲説道:
“大姊,你就不要這樣斥責三哥吧。他每天工作,撐起整頭家,已經很辛苦了。”
“我就是看不過眼。”第一把女聲抱怨道:“明明可以晚上參加進修課程的,但他偏偏把時間全花在電視和電腦上。就算早上做得像隻牛般,如果薪金微薄,也是枉然!”
一把幼嫩的男聲加入對話,說:“這次我可支持四姊了。自從爸媽和二哥去了以後,整個家都是由三哥負擔的,他已經夠辛苦了。反而是我覺得他玩得不夠,不像一個正常的年輕人呢!”
“五弟你還上學不明白。大姊我曾上班過,知道學歷的重要。唉,如果不是二弟走了,三弟原是可以讀完大學的。現在他沒有大學學位,在職場上很吃虧的呀!同一樣的工作,有學位和無學位得到的薪酬就差很遠。”
“你們不要再説了。”一把衰老的聲音道。“好,又是一餐;壞,又是一餐。既然,我們已經有吃有住,就應該滿足了吧。”
“但是爺爺……”
“大姊,你體諒一下三哥吧。爺爺說得對,既然我們已有溫飽,又要求什麽呢?”四妹說道。
“但浪費時間就是不對!”大姊很不滿,“整天到晚對著電腦有什麽益處呢?”
“三哥,大姊這次說得對。”五弟說,“下班後就應該多找朋友聯誼,不要留在家當宅男……”
聲音逐漸迷糊,但陳小明卻睡不著了。聼完這段對話後他才思大發,又疾筆奮書了幾個小時。直至第二天天亮了,他才感覺有點餓,出門買早餐去。

出門時,隔壁碰巧有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走出來,陳小明向他道了聲早。“他大概就是那三哥吧。”陳小明心想。“看他年紀輕輕便要揹起整頭家,父母又已不在,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”

他們一起進了電梯。這三哥一直頭耷耷,好像很累。
不知怎的,今天電梯走得特別慢,令陳小明忍不住,問三哥說:“家庭對你的壓力很大吧。”
見到三哥疑惑的眼神,陳小明補充說:“昨天你們爭吵得很激烈呢!”
“什麽爭吵?什麽時候有爭吵了?”三哥不解問道。
“昨夜淩晨兩點左右啊,”小明被他弄得有點動搖。“你的大姊像是對你要求很大呢,不是嗎”
“什麽大姊?我是獨居的,而且每晚我準時十一點就睡了。你是不是聼錯了?”
此時電梯“叮”一聲,到了地下,門開了。
“我先走了,再説吧。”年輕人邊說邊走,還望了小明一眼,好像望到什麽東西似的。
陳小明留在電梯裏,動彈不得。“獨居?十一時睡?那昨晚的對話……”

今天電梯的空調好像特別冷。陳小明不由自主的,打了個顫。

【朗遊世界】日本自駕遊

四月在東京看過櫻花,想不到七月又來到日本。不過這次是和家人來自駕遊。 自從幾年前賣了車,父親對自駕遊期待已久。這次也是父母在疫情後第一次出遊,所以旅行的重點,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去到最多地方,讓父親能一嘗車癮。 結果我們在九天內去了六個城市,從大阪一路駛回東京。雖然行色匆匆,但當中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