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巴爾幹遊記】後記 為何巴爾幹？

走出機場，一陣濕暖既空氣撲鼻而來，我知我又番咗黎香港。

今次去巴爾幹，去咗十個國家。雖然大部分時間都係去首都，但都算對巴爾幹地區有咗初步印象，了解佢哋既前因後果。

以下就係我對巴爾幹行程既總結。先此聲明，個總結會有啲長，而且全部都係根據我印象而寫，無經過 fact check，所以請審慎閱讀。

何謂巴爾幹？
巴爾幹呢個名黎自一個橫跨保加利亞既山脈，以前啲人以為呢道山脈分開中歐同東南歐，巴爾幹地區就慢慢成為東南歐既代名詞。

不過巴爾幹唔單止係一個地理概念。好多人一講起巴爾幹，就會諗起複雜、混亂、分裂呢啲形容詞。要解釋點解巴爾幹會比人呢個感覺，就要講少少佢既前世今生。

畢竟喺過去二千年間，唔同既帝國/強權都喺巴爾幹留低過自己痕跡。就好似畫畫咁，當每人都填上自己既色調，色彩就會變得混雜，唔係咁容易睇得清楚。

羅馬帝國
第一個喺巴爾幹留低色調既，係羅馬帝國。對羅馬帝國嚟講，巴爾幹半島係連接意大利本土到亞洲既通道，所以佢地喺巴爾幹都起咗唔少軍營同城市，例如今次去過既 Thessaloniki、Plovdiv、Belgrade、Split、Ljubljana 等等地方。

呢啲城市日後都變成區域要地，見證住之後既歷史。幾百年後羅馬帝國分裂成東西兩邊，大部分巴爾幹地區就歸入東羅馬，亦即係日後既拜占庭帝國。


拜占庭
拜占庭帝國係中世紀早期喺巴爾幹既強權。佢哋留低最大既遺產，係宗教同文字。

身為政教合一既國度，拜占庭既國教東正教一直同統治者有密切既關係。而對東正教既信仰同宗教情懷，亦好易轉變成為國族情感。

所以我有啲懷疑俄羅斯或者塞爾維亞人咁熱衷於捍衛自己領土，可能同佢哋既信仰都有啲關係。

除左傳教，東正教教士亦都發明左西維爾文字，日後好多斯拉夫國家都會用到。

斯拉夫
羅馬帝國衰亡後，歐洲出現權力真空，一班本來以遊牧為生既斯拉夫人就由烏克蘭一路遷移過黎。有啲斯拉夫人進入西面，變成捷克、波蘭人；有啲走入南邊既巴爾幹半島，就成為保加利亞人、塞爾維亞人、克羅地亞人等等。

呢班南部斯拉夫人雖然日後屬於唔同民族，但佢地都有好相似既語言、食物、衣著，顯示佢地同質性好高，就算分開都唔係好耐之前。

喺歐洲定居之後，大部分斯拉夫人由遊牧轉變為農耕。佢地喺拜占庭既影響下改信東正教，甚至曾經建立自己既國家，亦即係中世紀既塞爾維亞、保加利亞等等王國，成為日後建立民族既傳說源頭。


鄂圖曼
喺羅馬同斯拉夫人之後，下一個改變巴爾幹地區既係土耳其人。鄂圖曼帝國喺中世紀後期由土耳其嚟到歐洲，好快就佔領咗大部分巴爾幹地區。

喺土耳其既影響下，有啲斯拉夫人改信伊斯蘭教。佢地一開始未必真係好虔誠，純粹因為當時成為穆斯林先可以分到土地，有更多上流既機會。呢班穆斯林之後散居喺巴爾幹唔同地方，以波士尼亞為中心，成為今日既波士尼克人 Bosniak。

土耳其係巴爾幹留低既遺產除左宗教，仲有好多古色古香既小鎮，同埋今程試過最好食既食物-- 土耳其烤肉 (Cevapi/Gyros)、土耳其甜品 (Baklava)、土耳其咖啡……

但土耳其人亦曾留低痛苦既痕跡。喺鄂圖曼治下，信東正教既斯拉夫人變成二等公民，叛亂者被大肆屠殺，最優秀既年輕人被搶走加入土耳其軍隊（血稅）。東正教徒仇恨既種子，亦都透過信仰同民間傳統繼承落去。

近代
時間嚟到近代，鄂圖曼帝國衰落，巴爾幹半島再次成為群雄爭逐既戰場。當時北部有奧匈帝國，佢哋同土耳其係世仇，本來已經以巴爾幹北部既克羅地亞地區作為同土耳其對抗既緩衝，但係而家土耳其衰落，佢地就想繼續擴大領土，首先吞併波士尼亞。

巴爾幹東方係俄羅斯帝國，自命為所有東正教徒同斯拉夫人既共主，亦都對黑海既出海口虎視眈眈。巴爾幹西方係意大利，希望控制海岸線同阿爾巴尼亞；南方就有英國，希望控制希臘同地中海，確保貿易暢順。

加上巴爾幹本土既民族主義覺醒，一時間希臘、羅馬尼亞、塞爾維亞紛紛獨立，半島上面戰火不斷，群雄對峙下大戰一觸即發-- 亦喺呢個時候，巴爾幹開始有歐洲火藥庫呢個名稱。

大對決
終於一次刺殺，掀起第一次世界大戰。大戰之中各帝國煙消雲散，巴爾幹既人民第一次全部獨立。

但好似世界局勢一樣，當時既亂局根本未解決。有啲民族仍然覺得被壓迫，而且各種思想浪潮蠢蠢欲動-- 納粹、共產、保皇、民族主義⋯⋯

終於喺第二次世界大戰之中，各勢力再嚟一次大對決，以共產主義勝利結束。二戰之後，成個東歐，包括巴爾幹地區都成為蘇聯既勢力範圍，大部分國家唔係比蘇聯吞併，就係成為蘇聯既衛星國。

南斯拉夫
當大家以為勝負已分，巴爾幹地區自此被鐵幕包圍既時候，由鐵托領導既南斯拉夫公然同蘇聯決裂，令局勢再起暗湧。

喺鐵托既鐵腕統治下，民族主義被壓制，南斯拉夫提倡 brotherhood and unity，嘗試將各民族喺一個國家既名義下統一，亦希望南斯拉夫可以喺冷戰既格局下左右逢源，搵到自己既道路。

當時物質生活雖然唔算富裕，但南斯拉夫的確係地區大國，連蘇聯都要避忌三分。直到而家，好多老一輩既南斯拉夫人都會懷念以前既日子；除咗因為工作同房屋都已經被安排好，亦都因為南斯拉夫喺當時的確“站起來”，受到國際間既重視。

但係以一人之力，終究無辦法扭轉民族認同。喺鐵托死後，民族主義再次抬頭，加上蘇聯解體，權力既真空令各民族再次為左爭取生存空間而戰，而今次波士尼亞就成為內戰既磨心……

問題根源
睇番過去歷史，我會覺得巴爾幹有兩個特點。第一係呢度既人好容易走向極端，郁啲就用刺殺、種族清洗呢啲方法嘗試解決問題，令到仇恨越來越深。

另一方面，由於勢力分散，巴爾幹亦都好容易受到外力影響，成為大國競逐既賽場。

展望未來
喺冷戰結束之後，美國獨大，巴爾幹國家反而有啲安寧日子，紛紛以加入歐盟為目標。

但係而家世界進入多元格局，巴爾幹又再次成為外國既棋盤-- 其中克羅地亞、羅馬尼亞、希臘親歐美，塞爾維亞親俄，而中東勢力，亦都開始喺波士尼亞同阿爾巴尼亞開始插旗。

展望未來，巴爾幹半島雖然未必會又一次掀起世界大戰，但肯定會再起亂局，直至最後有強權壓制為止。

感想
今次去巴爾幹旅行，唔算係自己最滿意既一次旅程。首先我發現自己原來都要花啲時間去擺脫工作中既拘謹心態，一路要去到旅程後段，先能夠真正放開心胸感受。其次今次旅程都幾走馬看花，成為心郁郁想去多啲地方，反而每個地方都唔去得深入。最遺憾既，係今次無咩同本地人溝通，好多資訊都係嚟自導遊、博物館、網上、書本，少咗一啲第一身既資訊。

本來之後一年諗住去多幾次類似既旅行，作為我環遊世界既一部分。但係而家就發覺唔係好兼顧到，咁樣去旅行唔係好有效。所以諗諗下可能未來一年會多啲留喺香港，寧願日後早啲辭職再出發，去埋旅程既後半段。

今次亦都好慶幸個遊記無爛尾，近乎做到每日更新。雖然每日都要寫到差唔多凌晨一兩點，但都算係一個小小成就。不過寫每日更新遊記真係可一不可再。我諗真係一生人一次，等我睇下下次可以用咩方法同大家分享。

未來一星期會先抖抖，之後就會繼續更新環遊世界既遊記。好多謝大家一路支持，留低好多高質討論，我地之後再見。